小一面試最終回

上星期六，我們懷著交雜的心情（Jayson 輕鬆，我們緊張）去到某小學，進行最後一個小一入學面試。能夠進行第二次面試，我們都感到非常驚喜和興奮，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這間學校。

雖然都有點著緊，但這兩個月來，我們並沒有替 Jayson 進行甚麼特訓，每天如常作息。只有暗地裡灌輸一點常識，問他一些問題刺激思考，和做一些手工練習。不想讓他感到壓力，臨面試前的一個星期，才給他知道為何爸爸會喜歡這間學校，和將會跟一個很好的校長進行面試。

事實上，校長真的很好人，面試亦很簡單。可惜 Jayson 嚴重失準。

我們坐在會見室門外，可以清楚看見整個會面的情況。校長只是簡單地問他學校和家裡有甚麼玩具。等了很久，Jayson 也答不出來。除了車之外，甚麼也說不出。明明入房前還狀態大勇，叫校長和介紹自己也精神奕奕，為何會答不出來呢？之後校長問他放假時會做甚麼，他說會「陪爸爸媽媽玩」。校長笑他說「唔係倒轉，爸爸媽媽陪你玩咩？」問他玩甚麼時，又是答不出來。其實之前我也問過他這兩條問題，那時也會答玩「飛行棋」、「Monopoly」等。即使他答自製的「Mario Party 9」也好呀。莫非緊張到腦海中一片空白？

最後校長叫他做一些收拾的工作，然後就完結了。憑我的觀察，一切都完結了。

我們掩蓋心中的失望，興奮地從校長接過 Jayson，並稱贊了他幾句，然後轉身離開了學校。

如果因為問題太難，他答不到，我們亦不會太難過。而另一方面，即使明知他比較怕陌生人，也不至於差到這個情況。但我們知道決不能責怪他，因為對他來說，這一切都是超乎一個五歲小孩應該做的事。一路上，只有認同並嘉許他的努力。

但行到了小巴站，我們終忍於不住問他為何答不出這麼簡單的問題。

「我諗緊呀嘛。」Jayson 回答說。

「諗咁耐？屋企有咁多玩具喎。」

「咁我諗緊 Mr. Potato Head 中文係乜呀嘛。」

「天啊！唔識中文咪講英文囉。校長識聽㗎！」

那一刻，我就似「穿牆兄」一樣，向天噴出了十九幾兩血。

「咁屋企嘅玩具唔識得講，學校嘅玩具您都應該識呱？」

「咁 Seesaw 中文係乜呀？」他用精靈的語氣反問我。

小巴上，Jayson 在媽咪大腿上睡著了。媽咪暗暗落淚。希望越大，失望越大。雖然 Jayson 今次可能是「衰得唔抵」，但我也承認他是欠缺一點自信。多一點自信和溝通能力，應該可以刻服得到。這麼跟其他小朋友比下去，也應該甘心。

我經常跟 Jayson 說，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。那今次的失敗，是否我們準備不足？可能是吧。最起碼，我們沒想到他會有這個「語言」的問題。但如果這次面試是早兩個月前舉行，我反而有信心他會勝任。這一、兩個月來，我觀察到進入了另一個階段。學習多了反而多了顧慮，功課上的犯錯也多了。有些方面進步了，但也有些方面退步了。但奈何一時三刻要整體改進，又談何容易呢。只好嘆一聲：時不利兮…

下小巴的時候，我們都已收拾好心情。很多東西都不能強求。希望之後的「大抽獎」會比較幸運吧！

~ Lindberg